2009年4月24日 星期五

農產外銷成長破紀錄 台灣米成長107倍

經濟衰退,各業低迷,但最新的農產品外銷統計顯示,去年全台農產外銷總值成長12%,創下近13年的最高成長紀錄,更是86年口蹄疫爆發後的最高金額。稻米、蔬果和漁產外銷大幅成長,糧荒、黑心食品肆虐、金融風暴,許多國家轉向台灣採購,讓台灣農產在逆勢中開創商機,殺出一條生路。

農委會統計,去年全台農產品外銷總值達38億4985萬美元 (約1348億元台幣),比起前年的34億3312萬美元,成長12.1%,創下民國84年以來最高成長紀錄。外銷總金額近38.5億美元,也是民國87年以來的最高紀錄。

農委會官員分析說,民國86年台灣爆發口蹄疫以前,台灣豬肉每年外銷日本近30萬公噸,金額高達400億台幣,86年以前農產外銷總值都有40到56億美元,但87年之後一路下滑,每年只剩30億到35億美元。

去年,台灣的農民和出口業者看準逆勢中的商機,大舉開拓外銷市場。去年上半年全球糧荒,亞洲多國採取限制稻米出口措施,給了台灣稻米最好的機會,全年外銷4139萬美元,比前年整整成長107倍。

去年大陸黑心商品風波不斷,歐美日本等國家「聞中國色變」,改向台灣下單。官員指出,去年台灣蔬菜外銷總金額就比前年大幅成長29%。例如日本每年大量從外國進口毛豆、胡蘿蔔,其中有相當比率的大陸貨,去年下半年起,訂單全湧向台灣,台灣胡蘿蔔去年出口總金額就高達594萬美元,整整成長565倍。

金融風暴帶來的經濟衰退,也讓價廉卻物美的台灣農產崛起。台灣鯛魚過去在歐美原就有不錯市場,去年下半年,歐美消費能力大降,相較於其他高檔漁貨,台灣鯛相對平價,又通過歐盟嚴格的檢驗,因此格外受青睞。去年全年台灣鯛的外銷總值成長31%。出口價格也跟著水漲船高,從前年的每公噸1917美元,成長到去年的2359美元。

去年也有部分農產出口值大幅衰退,例如木瓜、葡萄和海鱺,都因颱風、寒害嚴重減產,外銷大幅衰退4到7成。


【2009/03/17 聯合晚報】

台灣鰻 搶回日本市場

台灣曾是鰻魚王國,大舉外銷日本,但前幾年被大陸鰻魚搶走市場。受到黑心鰻魚、食品標示不實和經濟衰退的影響,最近日本業者又重新大舉採購台灣鰻,日本鰻魚業界上周更組團訪台,要與台灣漁業界合作,推廣台灣鰻魚進攻日本。

農委會漁業署表示,80年代的台灣鰻魚產業非常興盛,每年大舉外銷日本5到6萬公噸,但後來因為大陸鰻魚崛起,台灣鰻銷日數量減少到1.5至2.5萬公噸,約占日本整體鰻魚消費市場的2到3成,每年產值約50億元台幣。

台灣鰻魚基金會董事長郭瓊英說,日本人一向堅信日本國產鰻魚最好,日本鰻魚在日本市場每公斤要2000日圓,台灣鰻約1800日圓,大陸鰻只要1500日圓。去年部分日本鰻魚加工業者以大陸鰻冒充日本鰻,被日本消費團體踢爆,大陸鰻魚又接連在日本被驗出藥物殘留遭退貨,造成大陸鰻被迫大舉退出日本市場。

去年底,大陸養鰻場幾乎有七成關閉,去年11月起陸續上市的鰻魚苗,也因為大陸業者不採購,價格從每公斤55元台幣一路大跌到今年2月只剩11元左右。台灣養鰻場大撿便宜買鰻苗,飼養規模大增,預估明年年初收成時,產量可達5萬公噸,將可大舉搶攻日本市場。

漁業署副署長陳添壽表示,這些日本代表包括連鎖料理店業者、加工商和進口商,背後至少有上千家日本鰻魚相關商家,他們認為台灣鰻魚採最自然、健康的養殖方法,口感不輸日本鰻,衛生檢驗也讓人放心,且價格比日本鰻便宜,已承諾今年會大舉採購。

【2009/03/17 聯合晚報】

春雨還不來 米價還會飆?

飢渴的小河石門水庫上游湳仔溝溪現今乾枯見底,僅剩溪中的涓涓細滴,與昔日溪水的濤濤巨流不可同日而語。
記者劉愛生╱攝影
台灣各地陸續傳出缺水危機,農業用水也可能受到影響。農委會主委陳武雄今天表示,全台各地一期稻作的插秧工作已近尾聲,缺水問題暫時不會影響今年春耕,稻米生產不致有問題,糧價會維持目前每公斤40元左右的水準。

農委會今天赴立院經濟委員會業務報告,農業用水是立委關切焦點。立委丁守中、潘孟安質詢說,現在全台各地陸續傳出缺水危機,在民生用水優先的前提下,農業用水會不會犧牲?農作耕種是否會受影響以致減產。

陳武雄說,中南部的一期稻作早已插秧結束,北部地區的插秧工作也已到最後階段,預計20日全部結束。目前缺水最嚴重的桃園地區,一期稻作還在插秧,農委會已配合水利署規畫,3月起透過農田水利會協調調度農業用水,農業插秧用水暫時不會有問題。

農糧署也補充說,98年一期稻作面積15萬9070公頃,截至2 月底止,已種植11萬7116公頃,佔73%。目前桃竹苗地區因乾旱分階段減量供水,當地農田水利會已採加強灌溉管理,可減少對生育的影響。另外,桃竹苗的稻作產量僅占全台9%,國內稻米產量不致於受到影響。陳武雄也說,去年二期稻作減產6萬公噸,農委會已陸續釋出公糧調節,只要一期稻作今年6月起陸續採收上市,市場供需就會恢復正常。他也強調,目前糧價 (白米零售價)每公斤40元是合理價格,農委會會全力調節產銷,力求穩定。

【2009/03/05 聯合晚報】

養豬業者:汙水早就處理後才排放

聽到環保署要推動豬舍設「豬廁所」,養豬業者覺得官員構想有點不食人間煙火,因為豬隻本來就會挑選固定區域排泄,就算有廁所,豬糞還是必須用水沖掉,而且養豬汙水早就必須經過處理設施才可以排放。

中華民國養豬協會理事傅祺育指出,「養豬場廢水直接往河�排」的情況早就沒有了。目前養豬場的廢水首先要進行固液分離,然後廢水要先經過厭氧、好氧處理,最後再經過懸浮物沈澱,才可以排放。至於固態物,則是有機肥的原料。環保署目前對排放水的懸浮物、含氧量等指標都訂有標準,如果不合格就會被罰款。

他也表示,在厭氧處理中會產生沼氣,理論上可以作為燃料,不過國內許多養豬場的規模不夠大,產生沼氣有限,未必都能加以利用。如果農政單位能夠輔導各牧場設立聯合處理設施,對於廢棄物處理與資源再利用的效率,應該都可提高。

至於「豬廁所」的提議,台東縣養豬協會理事長呂紹青說,豬把排泄與躺臥休息的地方分得很清楚,通常養豬戶會在豬欄一角設立水池、或是裝上鐵架,讓豬隻沒法在那邊躺臥,不過這個「排泄區」還是需要定期沖洗,才能把豬糞沖走,流往汙水處理設施。至於能不能夠設立一個「不需另外沖洗」的廁所,而且所有豬隻都願意配合?豬農們對此態度保留。

【2009/02/18 聯合報】

玉荷包看俏 日本搶下單

全台最大產地的高雄縣大樹鄉,今年開花率高達七成,可望大豐收,農民利用竹帚「疏花」控制結果量。
記者顏福江╱攝影
 
玉荷包籽小、汁多、肉甜。
記者顏福江╱攝影

全台「玉荷包」荔枝最大產地的高雄縣大樹鄉,今年冷冬開花率高達七成,預期將大豐收;避免量多價跌,大樹鄉農會積極開拓內外銷通路,日本已率先下單,「錢」途看好。

大樹鄉農會總幹事張清榮昨天說,全鄉兩千公頃玉荷包已綻放,三至四月結果期是關鍵,若環境、技術配合得宜,今年產量預估超過六成;比起去年開花率僅四成,產量不到三成,農民頗為期待。

「把玉荷包當做比生命還重要去照料」,曾獲全縣玉荷包品質評比冠軍的莊榮霖說,玉荷包結果期間最怕天候影響,「清明時節若能雨量適中,今年將是豐收年。」

莊榮霖表示,花開後須疏花,這是展現真功夫的時候,「太密集結果,會分散養分,果實反而營養不良,甜度不夠」。

農特產最怕量多價跌,農會推廣股股長鄭金強說,玉荷包只有一個月盛產期,又不易保存,農會已全面備戰,不讓農民賤價販售,甚至血本無歸。

除傳統市場、大賣場、機關行號的固定通路外,外銷日本為最大宗,農會已接洽五家貿易商,各已預訂卅五噸玉荷包,約有近三千萬元進帳。

張清榮說,約六年前開始,大陸搶攻美加市場,外銷大不如前,「但日本檢疫標準嚴格,大陸玉荷包未能過關,我國保有優勢地位,未來還有成長空間。」

另外利用網路系統,農會大力推廣宅配,會計股股長歐幸娟表示,「農會品質把關,標榜『早上在樹上、下午在桌上』,消費者只要在家上網動動手指,就等著新鮮欲滴的玉荷包到手。」

【2009/02/10 聯合報】

2009年4月21日 星期二

反擊中國盜種 農委會祭品種權

自由時報20090418品種外流中國 農民嘗苦果

〔記者陳品竹╱台中報導〕台灣農民嘗到品種外流中國後,外銷市場被中國倒打的苦果,基於此,農委會除積極推動品種納入專利法,去年起並開始有條件的品種「境外輸出」到日本,希望透過日本種子商的「品種權」主張,防止中國「偷種」,以廉價農產品倒打台灣農產外銷日本的空間。

農委會科技處處長黃子彬昨天參加中興大學植物品種學研討會時指出,台灣農產品種培育技術,可算是世界強國,但這幾年台灣育種家辛辛苦苦培育出來的品種,卻被中國透過管道「偷種」,或者是被部分不肖台商帶到中國大量栽種,以廉價農產品倒打台灣農產品,壓縮農產品的外銷空間,讓農民叫苦連天。

提醒珍惜品種 收取轉移費

黃子彬指出,為扭轉劣勢,農委會採取幾項搶救措施,首先,過去農委會培育出來的新品種,為免費技術移轉給農民,但因為免費,部分農民就不珍惜,隨便就把技術、品種流落到東南亞、中國等工資較便宜地區;如此,除辛苦培育的成果給別人坐享其成,甚至還以廉價傾銷反過來打擊我們。因此,採使用者付費概念,向農民收取技術(品種)轉移費,提醒農民珍惜。

其次,將不斷舉辦說明會,教育農民「品種權」的重要,不要隨便外流,並且推動品種納入專利法,減少品種被盜種。

其三,採更積極的作為,即有條件開放品種「境外輸出」,目前台灣毛豆及高雄三號夏雪芒果,已開始「境外輸出」至日本,希望透過日本種子商將我們輸出去的品種,在日本做「品種權」登記,輸出條件有嚴格規範,例如不能回銷台灣、不能品種擅自外流等;如此,中國從台灣「偷種」的同品種農產品,如果外銷到日本,我們可藉由日本種子商提出「品種權」伸張及品種DNA驗證,向中國提出品種權益金,也就是說,「境外輸出」反而更能保護台灣農產的權益。

2009年4月20日 星期一

農村再生要小而美 不要財團化

今年適逢象徵農民的牛年,牛年伊始,期待農村苦盡甘來、萬象更新。

曾幾何時,台灣農村不再是年輕人的寄託,猶記得四十年前新婚的舅舅整妥行李,說要到台北闖天下,被祖父母從三合院追出的那一刻。祖父母萬萬無法理解有家有田,為什麼孩子不願意留在農村。

就這樣都市化、農村人口空洞化在全國各地持續至今,難道這一個個二、三百年的農村或千年的部落,其後裔子民們只能束手無策地看著祂崩潰死亡嗎?

搶救農村,自己不做,誰做?筆者農村在嘉南平原,已近三百年,自己輩份屬第九代,眼見村莊就要瓦解,小學因學子太少而面臨被併校的窘境。二○○二年除夕夜,我們聚集起來討論村莊未來,並在當年爭取成為行政院文建會的新故鄉社區營造點,我們搬石磨放在大樹下當基座,再擺牛車台當桌面,泡茶聊天,號稱唬濫館,無所不談。

年復一年的春風化雨過程中,我們訪談老人、寫村史、辦活動,已被破壞十多年的土地公廟、石敢當等神祇先後募款重建,髒亂點等生活問題一一解決,小學也以諸羅樹蛙生態為切入點,成為教育部的特色學校,學生逐年增加。

文建會在二○○五年將新故鄉社區營造計畫改由各縣市文化單位執行,筆者最近有幸參與評估各縣市執行成果,許多靠作文、美術粉飾並愛搞場面的縣市像放煙火,光芒難持續。但是繼宜蘭、屏東後,我看到雲縣、竹縣各鄉鎮都已加入社區營造的行列,一步一腳印,從根發芽,關懷人情冷暖、在地文化與生態,慢慢交織村民的情感網絡,所得不一定增加,幸福卻滿載。尤其竹東鎮「家鄉的感動」遍及各里,鎮長的帶頭起了很大的作用。

立法院在去年底一讀通過的農村再生條例草案,預定分十年使用二千億元基金,透過訂定公約、規劃建設及土地重劃等手段,促進農村再生。在此樂觀其成之餘,也以社區營造心得,期許政府放慢腳步,先讓人際之間、世代之間、人土之間的關係與情感有足夠的時間緬懷及醞釀;甚至也應重視人神關係,感謝神靈與列祖列宗,祈求庇祐,這樣大家會更珍愛農村,才不會利字當頭而罔顧人情。

但若照一讀條文通過,恐怕會把猶如大家庭的農村推入資本主義的火坑,可能讓農村成為犧牲品。有鑑於此,建議改名為「農村社區總體營造條例」,以促進農村的人文關懷為主,土地與經濟等議題遵循或修訂既有的農地重劃、農業發展等條例即可。相信每個農村經由陪伴與培力的協助,每年平均大概只要花幾十萬元,下個牛年,相信上萬個小而美的農村已幸福再生。

【2009/02/08 聯合報】

農村再生的美景,為何讓農民深感疑懼?

政府推動「農村再生條例」,計畫動用兩千億元在十年內打造四千個「富麗農村」;馬政府可能沒料到,反對這項法案最強烈的,卻是農民和農運團體。除了溝通不足,更大的問題在:主政者所想像的美好農村,和農民期待的農村生活大不相同。

農村再生條例為馬總統「愛台十二建設」的一環,其實也是延續扁政府更粗糙的千億「農村改建方案」而來。新法案雖去除了若干赤裸裸「移農地為商用」的想法──如開放萬頃農地供興建「田園社區」,轉而強調在地資源的整合,倡導社區營造及居民共同提案的概念;但基本上,兩黨對農村建設的思維其實沒有太多差異,都著重於開發及改造農村,對農業本身的困境卻鮮少觸及。

這正是基層農民及農運團體對這項法案最大的疑慮所在:政府協助農村整建,農民當然歡迎,但兩千億資金為何沒有分毫用來改善更重要的農業產銷問題?政府撒出的大把銀子,最後會不會落進少數人口袋,而過度開發的農村會不會反而加速了農業的窒息?

這樣的想法,並非杞人憂天。近一二十年,藍綠政黨對農業問題的關注日漸短視,從老農津貼的競相加碼,到農地的大肆開放、擴大農舍的修繕補貼等,都以爭取選票為優先考量,卻忽略了農業根基的培固。尤其,農村再生條例是靠著兩千億天價來支撐的政策,勢必引發各方激烈的爭奪;平實的農民未必能分享其利,卻需承擔農村變形、農業走調的後果,他們豈能不憂心忡忡?

再看,農村再生條例汲汲於農村景觀的改造,不僅充滿行政力的專斷,其所描述的「富麗農村」風貌也令人難以信服。例如:條例規定凡農地經核定為「整合型農地」,只要五分之三以上所有權人同意,其餘農民即須被迫出售土地;這不僅是對自由小農的粗暴壓迫,更可能衍生資本家圍購農地的流弊。再如,規定「妨礙景觀的窳陋地區」將強制農民修繕,這又要根據誰的美感來認定?農村由於變化緩慢,所以能長期保留社會的傳統風貌;政府要以行政力介入改造,可能造成農村單調化、庸俗化及水泥化的反效果,這又豈符合條例的本意?

政府願意對弱勢農業部門投注兩千億鉅資,原是值得肯定之事;但如果初始目標偏離,而手段又太過強勢,再加上執行時可能產生的種種落差,兩千億帶給農村的可能是災禍,而不是嶄新的風貌。我們看到農再條例存在三個偏離:一是號稱救農村,卻忘了救農業;二是重外觀風貌,卻忽略精神內裡;三是擴大農業部門的權力,卻削弱農民自身的支配權。當農民變成法條的陪襯工具,他們的不安當然是可想而知的。

事實上,在此一條例討論的過程,我們已可以看到兩股勢力的針鋒相對:「社區營造」派擁護農再條例,「農運團體」則激烈抨擊。其間原由,難道不值得政府深思?試想:若沒有兩千億作祟,社區營造者和農民運動者原可攜手為台灣農村共同以赴,但如今有這筆鉅款,反而使他們因利益分歧而立場對立,孰令致之?誠如農民的質疑,如果會寫計畫的社區就能得到更多補助,農村再生不會淪為大型的作文比賽嗎?

我們不願意說,執政黨推動農再條例只是為了收買農村選票;畢竟,如果有這麼多農民心存疑慮,主政者如何買得動他們的票?但不可否認的是,這項條例對農民和農村充滿了誤解,對農民賴以為生的農業又缺乏真正的關注,才會將施政的善意以農民疑懼的方式表達。同時,法案中為行政部門大開方便之門,也有欠公允磊落。

歸根究柢,光是砸錢,無法堆砌成富麗的農村;而一旦推土機大舉開進,田野風光勢必遭殃。政府未來在各地舉辦公聽會之際,也該想想如何把關注焦點調回農業的本質上來。

星禁止台灣豬肉和乳製品進口

在台灣雲林、彰化等地爆發豬隻口蹄疫疫情後,新加坡農糧與獸醫局(Agri-Food and Veterinary Authority, AVA )今天宣佈,禁止台灣豬肉、豬肉製品和乳製品進口。

不過,新加坡農糧局的聲明表示,台灣出口經過熱加工處理足以殺掉口蹄疫疾病的豬肉產品,以及經過雙重消毒或酸鹼(PH)值在6以下的乳製品,則不在禁止進口範圍之內。

因此,駐新加坡台北代表處官員預料,已經獲准進口到新加坡的奇美等加熱調理過的台灣加工豬肉製品,仍可持續進口到新加坡;但台灣的冷凍豬肉出口到新加坡,就可能受到禁令影響。

農糧局指出,新加坡的豬肉和豬肉製品主要來自澳洲、巴西和印尼,台灣豬肉與豬肉製品在新加坡的市佔率少於1%,去年新加坡從台灣進口的豬肉與相關製品約有999公噸。

台灣過去在爆發口蹄疫之後,曾被新加坡禁止進口豬肉和豬肉製品好一段時間,但經過行政院農委會和駐新加坡台北代表處努力,以及新加坡為降低食品上漲的通貨膨脹壓力,尋找更多食品貨源後,於2007年重新開放台灣冷凍豬肉和加工豬肉製品進口。

迄今,已有兩、三家台灣肉品廠商獲得新加坡農糧局的進口許可,出口冷凍豬肉、豬肉製品到新加坡。

代表處官員說,農委會已於今天上午主動把口蹄疫疫情通報新加坡農糧與獸醫局,代表處也將與農委會繼續和新加坡當局合作,持續就相關問題進行交涉,確保台灣安全優質食品能繼續介紹給新加坡市場。

代表處官員指出,目前只有雲林、彰化兩家特定農場爆發豬隻口蹄疫疫情,並沒有牛等其他口蹄類動物感染,加上過去台灣爆發口蹄疫,已經採取施打疫苗等方式成功控制疫情,並獲得國際組織認可,相信這波疫情應屬於個案,不會擴大,也不會影響台灣肉品和乳品的安全。

【2009/02/19 中央社】

2009年4月19日 星期日

出賣太陽能 法農夫新副業

法國一些農人響應政府政策,在農場裝置太陽能光電板發電,既可自己使用又可將多餘電力賣錢。
路透

和熙的冬陽融化穀倉屋頂的積雪,使農場主人韋斯特法爾看到開創新副業的希望:除了生產雞蛋與穀物,他將同時為數千戶人家生產太陽能電力。

全球經濟危機使許多大型再生能源計畫受到質疑,韋斯特法爾在法國東部沃傑山山麓經營的農場穀倉屋頂卻建了大型太陽能板,引起農民與金融界人士注意。

包括韋斯特法爾在內的少數歐盟國家農民相繼利用太陽能電力另闢財源,並協助法國達到再生能源目標。同樣務農的韋斯特法爾舊日同窗李昂哈特參觀他的農場後表示:「我們正設法超越農業,期以不同的方式創造收入。」

韋斯特法爾雄心勃勃,他屋頂的太陽能板是歐盟最大的整合式光電系統之一。全部計畫耗資2,000萬歐元(台幣8億9,000萬),太陽能板面積合計3萬6,000平方公尺,可生產4,500千瓦電力,足供4,000戶家庭使用。韋斯特法爾表示:「這項投資是相當大的賭注。」

這項計畫獲得政府保證長期供電合約,擁有收購電價補助,使它爭取到銀行支持。韋斯特法爾表示:「規模經濟使銀行產生信心。」他預期,每年出售太陽能電力可創造200萬歐元收入。

在法國,這種嵌入式太陽能板迅速普及,法國政府以20年長期合約予以鼓勵和推廣是非常重要的助力。如此產生的電力成本每度僅0.55歐元,收入將近地面與鋪設太陽能板2倍,整體視覺景觀也可為一般法國人接受。

【2009/02/25 聯合報】

奶賤傷農! 150萬乳牛送宰

美國牛奶價格跌,飼料漲,很多農場養不起乳牛,只好把乳牛送進屠宰場。
路透

美國全國超過150萬頭乳牛,即將變為漢堡內夾的牛肉,因為牛奶價格低到農場主無力飼養乳牛的地步,加上飼料價格升高、外出吃飯的消費者越來越少,和國外市場因經濟衰退而減少對美國牛油和乳酪需求的壓力,導致他們只好忍痛把乳牛送到屠宰場。

截止2月2日,農場主每產一加侖牛奶只能得到80美分,比加州食品與農業廳估計的每加侖1.65美元的成本低一半,而且牛奶價格仍在繼續下跌。1963年開始飼養乳牛的農場主索扎說﹕「我不記得曾經以這樣的低價產奶。」

業界人士預計,除非消費市場能夠振興,否則農場主為了降低成本,全國今年的930萬頭乳牛中,將有150萬頭被宰殺。聯合西部乳品生產商協會執行長馬希說﹕「宰殺乳牛將摧毀我們的乳製品基礎。」

3個月前,用於產奶的成年乳牛若賣給其他乳農每頭可賣2500美元,但現在因無人買,賣到屠宰場的價格每頭只有1100美元。

美國全國1月屠宰了26萬2500頭乳牛,比去年1月多4萬3500頭。聯邦家畜報告顯示,自去年9月以來,乳牛屠宰量增多了30%,而肉牛屠宰卻下降14%。

加州乳製品主產區的杜拉瑞郡的農場主人多利斯拉格說,宰殺的不僅只是衰老乳牛,「如果乳牛值錢,農場主就不會宰殺」。

【2009/02/17 聯合晚報】

2009年4月17日 星期五

農民點滑鼠 科技進鄉村

 
【經濟日報╱文╱林安妮】

全球不景氣,各國政府不論姓社、姓資,通通都變成凱因斯信徒,想盡辦法就是要從內需市場中榨出經濟成長率來。大陸中央政府把手伸向農民,接連推出的家電下鄉、汽車下鄉計劃,說什麼就是要靠農民來提振內需買氣。

在大陸,官方一直沒有詳細數據對外說明農民人口總數,不過,從過去大陸總理溫家寶經常說,大陸13億人口,有9億是農民,就可探知大陸農民人口是一個相當龐大的數目。

打開手機 接收蟲害情報

農民的生活過得好不好,從這幾年大陸政府年度的一號紅頭文件談論的都是農民與農業,就知道農民的生活需要政策扶植,從過去還有說法指出,農民真苦、農村真窮、農業真危險,也可看出農民生活似乎比不上城市生活。

也難怪大陸推出家電下鄉、汽車下鄉等系列把手伸向農民口袋的政策後,立刻引來不少學者批評,農民生活已經夠窮苦了,那裡還能找出錢來買車、買家電。

農民雖窮、雖苦,不過,在大陸政府強力金援補助下,農村裡一些比較有條件的人家,例如農村裡的小商家,或是家人外出打工的農家,還是有能力擠出錢來響應大陸中央政府政策,湊合湊合著也就創出農家商機來。

這幾年,大陸政府持續改善農民生活,還想辦法把城市的科技生活,搬到農村來。在湖南農村,農民可以從手機上,看到病蟲害簡訊;在山西,一些農民可以坐在炕上上網;還有江蘇的農家,可以打看機上盒收看數位電視,十足E化。

在湖南韶山,有將近2萬農戶可以靠著手機種田,這話說得自然不是讓農民把手機當鋤頭,而是韶山市政府推出一項免費的創新服務,農民不定時可以收到有關病蟲害、天氣的農業情報。

推廣e化 上網賣農產品

韶山市農業局辦公室主任劉朝暉表示,以往向農民發布病蟲情報,從監測到制定防治配方,再到印刷、發送,至少要三到四天的時間,一年下來,當地政府還得花費人民幣10萬元以上,但現在透過手機,成本、時效都大幅減少。

過去韶山市每發布一次病蟲情報,總是大費周章,還得派出挨家挨戶送資料的鄉鎮農科員,現在韶山市的61個村莊都建立了飛信平台,全市70%的農戶都享受到這項服務。。

在山西,還有越來越多的農民開始購買電腦、學上網。以往農民休閒活動相當單調,有的人打牌聊天,富有一點的人家就是看電視,隨著當地政府推廣E化,不少人也熱心推動上網賣農產品,一時間讓上網成為山西農民的時髦事。

一位到山西汾陽市陽城鄉東龍觀村服務的的大學生王萬軍就對大陸媒體說,以前村民賣豬肉主要透過農村經紀人,有時被壓價了還不知道,現在只要上網一查就知道市場價是多少,農民吃虧少了、增收多了。

山西最大的農村網站叫做「我愛我村」,這個網站覆蓋了山西省2.8萬個行政村,相當於給山西省每個村子免費辦了個「門戶網」,專門提供農民發布資訊、查閱資料和買賣農產品。

有農民笑說,以前賣東西靠張嘴,扯破喉嚨也沒多少人聽到,如今靠手,輕輕一點滑鼠,全世界都能看到。

在江蘇農村,大陸政府更在這裡推廣類似台灣中華電信MOD的數位電視系統,讓每位農民可以看到畫面清晰、提供各類生活訊息的數位節目,這也是大陸消弭城鄉落差的最新力作。

【2009/04/04 經濟日報】

摘取可可豆的童工 沒吃過巧克力

 
我頓時感到,在我眼前,揭開了一幅深沉的嘲諷畫面:這些小孩奮力工作,生產出我所來自的那個世界裡的小小生活歡愉,卻從未體驗過如此的享樂滋味,而且,極有可能,他們也將永無所知。
【前言】
本文作者卡蘿.歐芙(Carol Off),曾經親身前往許多發生在世界各地的衝突現場,並真正去了解其中因由。從過去南斯拉夫的解體過程,到由美國在阿富汗所主導的「對抗恐怖主義之戰」,都看得到她的身影。而她個人為加拿大廣播電視網所製作的電視紀錄片,足跡更是遍及亞、非、歐等地,並為她贏得許多獎項。目前是加拿大廣播電視網時事節目《事發當時》(As It Happens)的偕同主持人。其作品有:《獅子、狐狸與老鷹》(The Lion, the Fox and the Eagle)、《麥達克袋型陣地上的鬼魂》(The Ghosts of Medak Pocket)——此書在二○○五年,更是榮獲受人敬重的「達弗書獎」(Dafoe Book Prize)。作者現居多倫多,本書是她的第三本著作。
摘取可可豆的童工 沒吃過巧克力
在悉尼可松村(編按:位於象牙海岸),如有訪客來自遙遠國度,頓時就成為非凡大事。幾分鐘內,位於村子中央的屋子外、帶有天棚的前廊上,馬上擠滿了人——來人清一色是男人與男孩。極少數現身的婦女與女孩,則謹慎地停留在一定的距離之外,一邊準備著乏善可陳、由米與玉蜀黍烹調而成的餐點。不過,顯而易見,她們努力想知道此刻所發生的事情。
村落的耆老想要交流一下新近的消息。戰爭狀況如何?會來更多的法國維和部隊嗎?這個地區原先來保護各個村子免於攻擊的維和部隊,似乎效用不大。會舉行選舉嗎?如同政府信誓旦旦所宣稱的那樣。
他們跟我說,他們在一九八○年建立起自己的村子,當時他們初次來到此地為當地的地主工作;而後,他們在農作租佃的協議下,開始自行種植可可樹。在那個時期,這裡有許多肥沃的處女地,但是工人屈指可數;老爹巫弗維—波寧從鄰近國家布吉納法索與馬利,號召來幾千名貧窮的農人離開原本貧瘠的土地,落居此地,以推動其經濟奇蹟大夢。這些農人當時樂於離鄉背井,不過他們現在卻命運叵測。沒有人曾經給予這些布吉納法索農夫,任何合法的土地所有權文件,儘管他們迄今已經在這片土地上耕作了幾十年。他們完全沒有契約或文書來支持他們所聲稱的所有權,然而他們卻相信,土地是屬於他們的。事實上,也完全沒錯。不過,他們在此地的未來,僅僅奠基於當巫弗維—波寧還在世的時候,幾回握手與口頭承諾的模糊記憶而已。還沒有人當真來挑戰他們所宣稱的土地權利,雖然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這個社群的生計,完全仰仗種植「眾神的食物」,然而天堂仍然路遠。此地沒有任何一個孩童就學,公共服務與設施也付之闕如--沒有電力、沒有電話,也沒有診所或醫院。農人們在這些山丘上、這一塊橫行著飄忽不定歹徒的土地上,勉強維持溫飽。然而他們似乎很知足。甚至放眼四周,所有困難險阻環伺,他們仍然表示說,現今的生活優於久旱肆虐的故鄉,因為那兒的人們長期處於挨餓狀態。
我跟他們解釋,我正在寫一本談論可可的書。所有人都點點頭。可可是他們知之甚詳的事物之一。比如,可可豆的品質、變化莫測的降雨、無可預知的收成、殺蟲劑的支出成本、女巫掃帚(一種可可屬[Theobroma]植物會有的疾病)的威脅、價格的變動消長,以及政府過高的課稅等等。這些農人對於這個地區栽植可可樹會遇到的種種難題,如數家珍。
「如果你們再也不能種可可樹了,該怎麼辦?」我們問。
「那會很悲慘。」一個男人答道,而他們每個人看上去都臉色凝重。
「種可可是我們的生活依靠。」族長瑪哈瑪德.薩瓦達戈(Mahamad Sawadago)開口說明。他告訴我,他五十四歲,不過他的外表遠為老邁。他在這兒有三名妻子、十一個孩子。
「可可從這兒載走後,被運送到哪裡去?」翁吉問了問村民們。現場有一股難堪的靜默,每個人都望向瑪哈瑪德。
「可可被送到大港聖佩德羅(San Pedro)去,」族長神情威嚴地解釋:「之後就送到歐洲與美國人的手中。」所有人點點頭。
「那些人用可可豆來做什麼?」 
現場又是鴉雀無聲,每個人再度看向族長。不過這一回,族長也顯得頗為困惑。
「我不知道。」他誠實回答。
不消說,他肯定知道人們會用可可豆來做成什麼東西,只不過他不清楚那是什麼玩意兒。
他們將可可豆做成巧克力,我解釋道。有人嚐過巧克力嗎?一名男人回答說,當他人在外地的時候,曾經嚐過一次,他覺得滋味很好。可是其他村民就完全不知道何謂巧克力。
甚至是翁吉.阿波阿,這位報導象牙海岸可可產業的記者,也對於這群人的反應--他們對自己栽植與收成的商品,所知如此之少--深感訝異。翁吉從他的筆記本上,撕下一張紙,把它捲成一根橢圓形的管子。他解釋說,西方人將可可磨碎,加入很多的糖,做成一小根這樣大小的糖果棒。糖果棒嚐起來甜滋滋,味道很好。有時候還會加入牛奶,甚至攙入花生去製作。歐洲與美洲的小孩經常都把可以吃到這樣的糖果棒,當作是件開心的事情。
翁吉繼續解釋,一根這樣的糖果棒,要價西非法郎五百元(約合加拿大幣一元)。所有人眼睛張得老大,完全不敢置信。這個價錢太令他們震驚,難以相信如此小小的甜品,其價格幾乎夠買好大一隻雞或一袋滿滿的米。這樣的價錢,超過一名男孩工作三天的工資所得,如果真有支付的話--不過我很確定他們是不會收到錢的。我解釋說,在我的國家的小孩,幾分鐘內,就可以吃掉這樣一根巧克力棒。現場的男孩們,個個看上去又驚又怕。他們幾日來的勞動所得,在世界的另一端,一眨眼就花費一空。不過他們並不羨慕北美小孩這樣的口腹之樂;西非人甚少表露欣羨、嫉妒之色。
我注視著這些年輕的臉龐,他們眼底的重重疑問,劃開了一道巨大鴻溝,橫亙在那些上學途中、吃著巧克力的北美小孩,與完全沒學校可讀、從小必須工作圖存的西非小孩兩者之間。我頓時感到,在我眼前,揭開了一幅深沉的嘲諷畫面:這些小孩奮力工作,生產出我所來自的那個世界裡的小小生活歡愉,卻從未體驗過如此的享樂滋味,而且,極有可能,他們也將永無所知。
這道鴻溝,正是我們這個世界的裂痕,而其寬度、深度,大到令人難以想像的地步……其標示著,那隻採摘可可果的手,與那隻伸去拿巧克力棒的手,兩者之間的距離。
我跟不曉得巧克力為何物的悉尼可松村子裡的男孩們說,在我的國家,大多數吃巧克力的人並不知道它源自哪裡。在我國家的人們,對於是誰在收成可可豆,或這些人的生活情況如何,更是完全沒有概念。悉尼可松村的男孩們認為,如果我可以讓我國家的人們多了解一些的話,倒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本文轉載自卡蘿.歐芙新書《巧克力禍心》,中文譯本由臺灣商務出版)

 

保證絕無奴隸製作? 巧克力大廠發毛
充裕的時間與知識,讓巧克力生產鏈中的所有其他成員,有能力從他們的資本與勞力投資中,獲得令人滿意的回報--每一位可可參與者都喜上眉梢,除了位於生產底層的農民。
【前言】
本文作者卡蘿.歐芙(Carol Off),曾經親身前往許多發生在世界各地的衝突現場,並真正去了解其中因由。從過去南斯拉夫的解體過程,到由美國在阿富汗所主導的「對抗恐怖主義之戰」,都看得到她的身影。而她個人為加拿大廣播電視網所製作的電視紀錄片,足跡更是遍及亞、非、歐等地,並為她贏得許多獎項。目前是加拿大廣播電視網時事節目《事發當時》(As It Happens)的偕同主持人。其作品有:《獅子、狐狸與老鷹》(The Lion, the Fox and the Eagle)、《麥達克袋型陣地上的鬼魂》(The Ghosts of Medak Pocket)——此書在二○○五年,更是榮獲受人敬重的「達弗書獎」(Dafoe Book Prize)。作者現居多倫多,本書是她的第三本著作。
保證絕無奴隸製作? 巧克力大廠發毛
此後稱之為「哈金—安格爾議定書」的條文,是美國歷史中在調整產業行為上,首度全然自發制定的協定條款之一,而且無疑是最雄心勃勃的大膽嘗試。可可公司同意接受,為了消弭可可生產過程中使用奴隸童工的惡行,所訂定的六點方案。巧克力製造商,加上可可出口商與進口商,以及象牙海岸政府,願意協同非政府單位與國際勞工組織(International Labour Organization,簡稱ILO)一起戮力以赴,去建立一個查核與驗證的制度。這是訴諸於道德良心的舉措;簽約的各方並不負有相應的法律責任。好幾家跨國公司也籠統地公開同意,願意協助促進可可農人的生活品質,並讓更多的非洲兒童就學受教育,而國際勞工組織將會監督這一切措施的執行成效。 
六點方案所載的每一階段的工作,都訂有完成日期,預計最終在二○○五年七月一日,應該會使可可供應鏈中的童工濫用問題畫上休止符,尤其議定書的內容擁有「平實可信、各方均可接受且自發參與、適用於所有企業的公開驗證標準,且與相關施行的聯邦法律並無牴觸之處--可可豆與其衍生產品的生產與製作,最後將不再有剝削童工的最惡劣形式發生」。如果可可業界無法在規定的期限之內,根除可可農場上的「剝削童工的最惡劣形式」,那麼兩位議員將重拾A計畫--讓巧克力大戶心底發毛的「絕無奴隸製作」標籤制度。
國際兒童救助聯盟加拿大分部的艾妮塔.薛絲(Anita Sheth),本身是一位投身社會運動多年的老手,長期為西非可可農場的兒童人權問題奮鬥,她抱怨議定書上的措辭故意顯得含混不清,所有條文的字裡行間充滿漏洞,大得都可以開輛卡車呼嘯而過。薛絲現在相信,之前所有來自非政府組織那一方改革生產圈的努力,都將被缺乏經驗與無知所拖累。沒有人真的了解那一群人到底所為何來,她說:「我們需要對於我們所嘗試解決的問題,有個清晰而適當的界定」。比如像「奴隸制度」這種字眼,似乎顯得言過其實,而且只會引起可可生產者與象牙海岸政府的反感。語言的問題,漸漸演進至採用「剝削童工的最惡劣形式」這樣較讓人順眼的委婉用詞--這是來自國際勞工組織的堅持,此即為他們對於強制性勞動的法律性描述用語。這比起「奴隸制度」一詞,肯定較不聳動,然而,許多的兒童人權運動分子卻想要停止這種文字遊戲的爭論。他們相當擔心他們一切的投入與經營,並沒有帶來改善的契機,反而造成傷害性的惡果。薛絲說:「我們所要達到的目標是,從工作中排除一切危險的成分,而不是將兒童從工作中抽走。在某些情況下,孩子應該可以擁有工作--而他們也真想要有份工作。」
除了應該更為嚴格執行法律以掃蕩走私兒童的犯行外,薛絲還希望可可生產者可以執行一種無須多加說明的禁令,即,不可讓孩童從事對他們而言過於困難的工作,比如背負過重的袋子,或使用諸如長刀等工具--他們年紀還太小,不適於操作。而就她所理解的議定書內容,那些會讓孩子失學或讓他們健康受損(如噴灑農藥)的工作,也一併在禁止之列。
在議定書上並沒有任何一條條文暗示,可可公司可能直接同意,提供實惠的價格來收購可可豆,以讓農人安心。迄今為止,幾乎所有對於可可工業的批評,都同時指出了一個核心難題,即,原料生產者一貧如洗的處境。農人想方設法尋求最廉價的勞動形式,並進一步剝削它,都是肇因於經濟條件的困乏。充裕的時間與知識,讓巧克力生產鏈中的所有其他成員,有能力從他們的資本與勞力投資中,獲得令人滿意的回報--每一位可可參與者都喜上眉梢,除了位於生產底層的農民。薛絲面對這樣的挫敗,只能揚一揚手:「如果哈金—安格爾議定書的內容並未提及,支付給農人可可豆收購價的偏低,與所使用的勞動形式、品質,兩者間的直接扣連關係,那麼,這份協定最後如何能發揮成效呢」?在兒童走私的醜聞首度爆發之初,象牙海岸的內閣總理已經對可可公司提出警告,倘若他們想要遏止強制性勞動力的使用,那麼他們必須支付十倍之多的可可豆收購價,才有可能結束夢魘。
(本文轉載自卡蘿.歐芙新書《巧克力禍心》,中文譯本由臺灣商務出版)

 

推薦序》巧克力禍心 誘人甜品的黑暗真相
【文/賴守誠(台灣大學生物產業傳播暨發展學系助理教授)】
巧克力甜蜜、美味、香濃、歡愉的文化史早已被綿密述說,然而,巧克力壓榨、剝削、貪婪、腐化的政治史卻仍有待完善編撰。《巧克力禍心》正是這樣一本填補知識缺口的巧克力文化政治史與豐富現實體認的可可社會經濟傳記。作者通過詳細的考察研究與親身實地調查,揭露巧克力背後駭人聽聞的真實故事。自從三百年前,西班牙人將可可引入歐洲後,特權階層獨有的奢侈享受就逐步擴展成為普及大眾的甜食商品。本書以探索調查的筆觸勇敢指陳,日漸成為全球甜美食品代表的巧克力,其多方掩飾的幕後「真相」,是在西方各國政府與跨國大型企業的共謀主導下,由無可計數、代代接續、如奴隸或童工般的農業勞動者,以其血汗與悲慘所書寫而成的一部辛酸史。
對宗教有興趣的讀者,可能會頗為訝異的發現,西方教會之所以對可可製作的祕方密切關注,其藉此獲致財富累積壟斷的意圖,實遠勝其對宗教福音傳播的實踐。這不是特例,數百年來,環繞可可所形成的各式軍事、政治、經濟與文化鬥爭,其焦點多集中在土地生產所有權的爭奪或是農業產出鉅額利益的控制。所有跟生產可可有關人事物的醜惡、腐化、歧視與貪婪,也泰半源自於此。
源自於對非洲殖民歷史經驗的相對陌生,臺灣讀者經常會對同樣是戰後發展計畫援助對象的諸多非洲國家,其愈是引入國際發展資源,卻愈見依賴、停滯、落後的慘況,充滿疑惑與不解。然而,正如美國總統甘乃迪所言:「援助外國,是美國維持權威地位與控制世界的方法」。本書通過生產可可的國家,針對其區域社經文化脈絡的詳細描繪與當地生存壓力的娓娓道來,讓我們明瞭,何以奴隸與童工仍舊頑強的存在於我們所身處的後殖民社會,而未曾從已然進入全球消費階段的資本主義系統中消失。
當奈文森(Henry Wood Nevinson)百年前在《哈潑月刊》(Harper's Monthly)執筆為文,揭露當時正朝向資本密集化大步邁進的巧克力產業的醜惡黑幕時,「調查報導」(investigative journalism)──這也是本書作者自我期許的文類定位──的先行者已經對西方食品產業的不義惡行展開震動人心的披露。「調查報導」新聞類型,強調新聞價值不僅在報導事實的真相,捕捉事發當時的動人心魄,更在闡發事件的意義,進而能夠與歷史的開展交相輝映。本書通過傑出揭密記者奇斐爾(Guy-André Kieffer)之死的追蹤探查,提醒我們:作為傳播社會實踐的調查報導,新聞工作者是通過各方勢力的均衡與多方形勢的掌握,逐步逼近「真實」,進而建構「真相」,揪出濫權惡質的壞勢力。
此外,縱覽本書,我們不難發現,即使是發自真誠或出於至善的濟貧扶弱行動方案(如「有機栽植」與「公平交易」等),西方現代性的框架基礎,仍然是諸多有心人士未能多加反思的慣念(doxa)──如,傳統習性的拋棄、契約文件的強制、登錄稽核的確立、透明會計的導入等。這一切似乎意指:唯有破除陳規陋習的蒙昧,致力習得西方現代進步的價值法則與運作技巧,廣大的弱勢農民方才可能脫貧自立、展現合宜得體的生活方式。
本書作者引用《財星》雜誌報導,告訴我們:農產企業是「全球最受操弄的產業」。跨國食品市場具有高度壟斷的性格,屈指可數的巨型食品集團,全盤控制著可可的生產、收購、流通與加工、零售的獲利運轉。全球幾近一半的可可產量,皆來自潮濕的西非叢林之中,但是,令人吃驚的是,絕大多數的可可農夫卻是買不起也吃不到巧克力。採摘可可果的手與取得巧克力棒的手,此兩者之間既深又廣的距離與鴻溝,正標示著我們所共同身處的世界其裂痕與不平,實仍巨大而難以想像。
 
(本文轉載自卡蘿.歐芙新書《巧克力禍心》,中文譯本由臺灣商務出版)

 

現在的奴隸 是可棄式的
瑪柯最痛徹心扉的一次經驗是,當他尋獲其中一位男孩時,他已經奄奄一息。「我看見一堆樹葉底下似乎藏著什麼東西的樣子。一開始我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但是葉子底下是一名孩子的身體。他生了病,褲子上都是排泄物,他們就把他扔到外面的農地裡等死。」
【前言】
本文作者卡蘿.歐芙(Carol Off),曾經親身前往許多發生在世界各地的衝突現場,並真正去了解其中因由。從過去南斯拉夫的解體過程,到由美國在阿富汗所主導的「對抗恐怖主義之戰」,都看得到她的身影。而她個人為加拿大廣播電視網所製作的電視紀錄片,足跡更是遍及亞、非、歐等地,並為她贏得許多獎項。目前是加拿大廣播電視網時事節目《事發當時》(As It Happens)的偕同主持人。其作品有:《獅子、狐狸與老鷹》(The Lion, the Fox and the Eagle)、《麥達克袋型陣地上的鬼魂》(The Ghosts of Medak Pocket)——此書在二○○五年,更是榮獲受人敬重的「達弗書獎」(Dafoe Book Prize)。作者現居多倫多,本書是她的第三本著作。

現在的奴隸 是可棄式的

「在舊時代,蓄養奴隸是昂貴的;你必須養他們一輩子,你要負起照顧他們生活起居的責任。而今日,奴隸則是便宜的;奴隸供過於求,你買了奴隸,如果不想用了,扔掉就沒事--現在的奴隸是可棄式的。」
--凱文.貝爾斯(Kevin Bales),《解放奴隸》(Free the Slaves)

阿博杜雷.瑪柯(Abdoulaye Macko)此刻坐在馬利首都巴馬科(Bamako)市豪華大飯店(Grand Hotel)的角落裡;他身形碩大,安坐在扶手椅中,眼神左顧右盼,正在查看大廳中有無認識的人。他身上所穿的男式傳統長袍(caftan)已經磨損綻線,而他原本高雅的白鞋也磨穿了好幾個洞。他的外表與舉止,都一如人們對這類人物的想像:他曾經是馬利共和國的外交官,在失業後,還是勉力維持自己的社會地位。自從他不得不停止那些可稱之為他生命中的艱鉅任務後,已經過了五年的時間;五年前,他的使命是,從象牙海岸的可可農場,解救那些被強迫徵集的童工。

瑪柯點了一盤奶油可頌麵包,與一大碗的牛奶咖啡,興致勃勃吃完所有東西後,又繼續點餐。當地一位認識瑪柯的援助工作者曾經警告我說,這個人喜歡白吃白喝,很可能會跟我索取費用。但是除了他看起來真的很餓之外--為了準時赴約,他一大早就離開家,並搭上兩小時的車--這位失業的公務員心中所想要的,似乎就是一位耐心的聽眾,來好好聆聽這一段漫長而心酸的故事。而我正好非常樂意洗耳恭聽。

瑪柯曾經在象牙海岸中部的城市布瓦凱(Bouaké),擔任馬利派駐當地的總領事一職,直到二○○○年才被政府召回。他至今仍不太了解自己被調回來、然後被勒令「退休」的原因,但是據他猜測,應該是他的直屬長官認為他引起太多麻煩所致。其實我早在此次談話很久之前,就已經確認這個原因當屬正確無誤。

瑪柯屬於那種典型的「勇於揭發惡行的人」。在一九九○年代末,他逐漸聽聞到一些讓他極度不安的消息。布瓦凱市位於象牙海岸可可生產區域的心臟地帶,數以千計的馬利人--旺季時可達數萬人之譜--都在那兒的可可農場生活與工作。大多數前往象牙海岸的外國工人,都來自馬利與其他貧窮的西非國家,在菲力克斯.巫弗維—波寧慈愛的目光下,耕種屬於自己的小農地,為時已長達四十年之久,但是除此之外,在每一季,也會有一小群馬里男人與青少年往南來到這片肥沃的可可農場地帶,應聘成為雇傭勞工,以賺取額外的生活費。如此互利共生的勞動安排,行之有年,在時間上也有幾十年以上的光景。

但是瑪柯得知還有另一類工人的存在,但他卻完全無法理解箇中因由。從他的消息提供者所描述的情況,聽起來很像奴工,而讓這些事情更為駭人的是,似乎這些奴隸都是兒童。這肯定不可能!奴隸制度與所有掛羊頭賣狗肉的新說法,比如償債勞工、質押勞工、苦力等,理論上應當早就絕跡許久了。嚴禁這類情事的法律條文,也已經施行好多年了。

現在統稱為馬利人的部落人群,在傳統上甚至可以溯及遠古,已經擁有很長的遷移性勞動歷史,關於移徙的故事也都烙印在他們的歷史與神話之中。在每一次家鄉收成季節的尾聲,當農地再度播種後,傳統上就是離家去其他地方尋找工作機會的時間點,他們會在外持續工作好幾個月。馬利人稱呼這些工人為「瑟夸阿」(sequoia)--該名稱借自一種候鳥名,這種鳥兒在相同的時間點上就會往南飛。人們離家四處尋找工作的現象如此常見,所以大多數的家人如果聽到甚至是最年輕的家族成員,宣布說他要離開家去賺錢,他們都不會感到驚訝。人們通常假定,其他的馬利人會關照一下這個小孩。這是馬利人照顧彼此的方式與習俗,不管他們只是要去到下一個村子或是旅行至鄰國,或是去歐洲或北美尋找新生活,從古至今,馬利人都會彼此照應。兒童與青少年,長久以來,都可以藉由這套習俗認可的系統,安全地往返各地;他們整個大家族裡的大伯小叔、姑母舅媽、堂表兄弟等等,經常都會協助照顧。

然而瑪柯所聽到的童工消息,並不符合這種傳統型態。當然是有若干相似之處,但是這些男孩的故事,有些年紀甚至只有九歲大,而且所工作的農場,並沒有親戚在身旁。單單「沒有親戚」這個訊息,就足以使任何一個馬利人拉起警報。瑪柯還聽說這些孩童都沒有收到工資。目擊者皆是受雇去搬運可可豆的馬利男人,他們前來告訴外交官說,他們親眼目睹,很年幼的男孩在槍口威脅下工作的情景。很難得到進一步的細節--這似乎應該是一個暗中祕密進行的勾當,所以瑪柯並不鼓勵這些人去直接打探。不過,幾個「可可小徑養護員」設法得到與一些青少年談話的機會,因而得知他們苦難故事的來龍去脈。

農民或者監工的工頭,驅使這群年輕人不停地工作,幾乎達到令他們喪命的地步。這些男孩幾乎沒有什麼東西可吃,夜間睡在上鎖的工寮,經常遭到毒打。每個人的肩上、背上,都有可怕的斑斑爛瘡;這是他們背負一袋又一袋沉重的可可豆所造成的傷口,但有些可能是遭受人身虐待受傷所致。

從事情的種種證據來看,還存在更為邪惡不堪的罪行。那些「可可小徑養護員」相信,農民付錢給有組織的人蛇集團,讓他們遣送兒童到可可林來工作;他們還告訴瑪柯,象牙海岸的警方都已被賄賂打點過,對這些惡行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兒童走私犯都以團隊合作的方式組織起來:當中會有一位馬利人,與一位象牙海岸人,通常還會加上第三位布吉納法索人--布國這個國家也是童工的來源地。

瑪柯是有可能聽而不聞、坐視不管,或是直接將消息轉告有關當局處理,從此跟這件事井水不犯河水。畢竟,這檔事很可能只牽涉到一小撮男孩而已;哪一個馬利人不是九死一生才活到今日的;反正他們最後就會自己想到辦法脫困。而且,大多數的抱怨與小報告,很可能都誇大不實。在一九九○年代,誰能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用兒童當奴工?但是,與之相反的,瑪柯卻愈來愈捲進他所聽到的這些消息之上,而一心想要拯救這些孩子的念頭,也日益強大起來。

瑪柯由於外交人員的身分使然,本身的活動範圍受到限制,所以他委託旅居當地的馬利人,針對童工的謠言進行調查;最後他建立起了一個線人網絡,網羅了「可可小徑養護員」、牧羊人、佃農與自耕農不等,其中有馬利人,也有布吉納法索人。瑪柯經由這個線人網絡得知,其實很多人相當清楚實況為何;有一些提供消息的人甚至親眼目睹虐待情事。當調查逐步深化,愈來愈多線人所帶回的情報內容,情節都更加悲慘駭人。瑪柯於是相信,確有一群童工正在當地工作,而且勞動條件惡劣至極。

他編造了幾個藉口,以便能夠拜訪可可農人,然後在與他們的談話中間,不經意詢問幾個有關來自馬利的季節性工人的問題。他們的工作表現如何?生活一切安好嗎?反正都是政府人員會提問的正常問題。有些農人告訴總領事,他們農場上的童工,都是跟著自己家人一起工作的,不然也都是親戚。這不無可能,因為以農為生的大家族裡的小孩,經常都會跟在大人旁邊一起工作。而有一些農人則公開承認,他們已經付過錢給這些童工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不管是誰運送工人過來,農人都會支付該位人士報酬。然後農人則藉由工人的勞動生產,賺回原先支付出去的費用。一旦原本的花費都補回後,農人就會開始支付工人薪資--如果收成後,經過可可商人的系統性價格操弄過後,還有足夠的錢可供分配的話,工人才會有薪水吧。不過瑪柯心知肚明,沒有家人在旁照料,這些小孩應得的利益,只能任由農人擺布。就他對於人性以及可可這樁生意兩者的理解,最有可能的情況應該是,即使有童工獲得若干工資,那也是屈指可數。

瑪柯詢問他是否能夠跟這些孩童聊上幾句。當對方拒絕,瑪柯立即訴諸他的外交特權,並要求象牙海岸警方陪同前往處理。一開始,象國政府極不願意配合。瑪柯懷疑許多警察等著他送上賄款,但是經過幾次無預警的農場訪視後,連警察也親眼見到這幅天地不仁的景象。有時候,小孩只要看見警察一來,就立刻四處奔逃。這些孩子已被事先警告,警方可能會前來逮捕他們;如果看到警察,要趕快逃走,以免被拘禁起來,遭受嚴刑拷打。不過後來消息逐漸在小孩之間傳開,他們聽說有一位勇敢的馬利官員,正在想辦法解救他們。於是這些孩子也慢慢開始訴說自己的遭遇。

關於兒童奴工的許多事件細節,都是瑪柯告訴我的,但是不僅其他消息來源承認確有其事,甚至連警方的檔案紀錄也都證實瑪柯所言不虛。我們在豪華大飯店的談話中途,瑪柯從他的椅子旁邊,拉出一只沉重的大袋子。他帶來了好幾本相簿,一本本都經過細心編排、並貼上標籤註記。它可以是一疊家庭回憶紀念冊,但是裡頭的文件內容,卻是瑪柯在農場所發現種種實況的書面證據資料。

一張張照片,都讓人驚駭莫名。一頁翻過一頁,皆是一群群灰頭土臉、過度驚嚇的兒童影像,個個衣著單薄、光裸雙腳;而在失去笑容的臉上,所顯露的悲痛創傷,在在證明了這位前外交官正在講述的故事並非虛構。照片裡有許多名男孩,年齡大約自十歲至十八歲不等;有幾十張照片的焦點,對準了年幼孩童的肩膀、背部上尚未癒合的爛瘡傷口。關於傷痕是來自毒打或者背負重物所致,實在難以判斷,不過這些潰爛的傷口全都沒有治療處理。在瑪柯發現這些男孩之前,大多數都已經待在農場上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的時間。瑪柯最痛徹心扉的一次經驗是,當他尋獲其中一位男孩時,他已經奄奄一息。「我看見一堆樹葉底下似乎藏著什麼東西的樣子。一開始我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但是葉子底下是一名孩子的身體。他生了病,褲子上都是排泄物,他們就把他扔到外面的農地裡等死。」

瑪柯說他只救出其中一部分的年幼工人;他深信,他當時沒辦法找到的其他孩子,大多數很可能至今都還在那裡受苦。不過他所尋獲的兒童,如今則都安然返家。他們所經歷的這段慘痛故事,已然深深烙印在他們的記憶之中,也銘刻在瑪柯的心底。

(本文轉載自卡蘿.歐芙新書《巧克力禍心》,中文譯本由臺灣商務出版)

2009年4月14日 星期二

新聞辭典-歸農運動

  • 2009-04-04 中國時報 【(高有智╱整理)】

     「歸農運動」是新興詞彙,農村原本就有吸納都市人口返鄉務農的功能,然而,在全球化浪潮下,傳統小農面臨生存困境,關心環境與文化人士,積極參與支持在地農業,扶持有機耕作,重新認同農業價值。此外,歸農運動也是對高度都市文明發展的反思行動,人們開始尋求田園生活的滿足。

     朝陽科技大學休閒事業管理系主任顏建賢分析,過去印象是都市經商失敗或失業者才返鄉務農,現在卻有不少年輕人、退休軍公教人員基於喜歡農村或農業價值而歸農。

     「歸農運動」風潮多展現在休閒農業與有機農業,許多國家積極擬定政策鼓勵。以日本為例,為鼓勵老年族群到鄉村長住,由縣市政府提出計畫,中央給予補助,提供空屋、耕地、貸款與農耕技術等協助,這些計畫在北海道、沖繩等地成果卓越。

知識青年打先鋒 注入新活力

  • 2009-04-04 中國時報 【郭石城、高有智╱專題報導】

     台灣近年歸農運動風潮中,知識青年扮演開路先鋒角色,他們投入有機農業或精緻農業、休閒農業,這股新興力量已讓破舊農村出現希望。

     已闖出名號的宜蘭「穀東俱樂部」,成功找到都市願意支持農業的力量。留學日本的年輕碩士賴青松,碰上四十歲才棄商從農的何金富,兩位現代佃農四處招攬「穀東」,支持當地推動有機農耕,他們是田間管理者,也是農田守護者,他們促銷的不只是有機米,還有一份更深的農業認同。

     這樣的情懷同樣出現在南部美濃農村,返鄉青年組成「美濃有機耕作隊」,在地農夫曾啟尚、六十三年次的古文錦是兩大核心人物。台大經濟系畢業的古文錦曾在貿易公司任職,有感於故鄉人與土地的價值流失,投入有機耕作隊工作,並結合旗美社區大學的力量,讓土地情感、耕作經驗與現代知識結合。

     美濃有機耕作隊成員中,有六位相當年輕的女生,部分是在社大工作,還曾利用午休時間,穿著窄裙、高跟鞋去巡田。她們認領的農田被當地客家人稱為「細妹的田」,儘管稱不上專業農夫,年輕人的熱情卻已為傳統農村注入新活力,閃耀在美濃湛藍的天空下。

     五十四年次的李寶蓮也是這股歸農運動的代表人物,她畢業於東吳大學中文系,人稱「阿寶」,從一九九四年起自由旅行、寫生,曾以騎單車、徒步、趕驢等方式遊走西藏、尼泊爾、印度一年半,也曾單車環遊北歐斯堪地那維亞半島七個月,結束雲遊後選擇蟄居花蓮竹村,不定期在梨山打工,一九九九年後正式成為梨山果農,並寫下《女農討山誌》。

     有的知識份子歸農故事則令人莞爾,原本經商,住在台北縣林口的林元郁、邱語玲夫妻,只因太太孝順公公想幫忙分擔農務,沒想到公公逕把五公頃農地全部交給兩人,他們在手忙腳亂情急之下,最後變通開闢「漂鳥假日農園」,提供都市人體驗農村樂。

     目前農園月租六百元,由於離市區近,提供完整資訊與管理,獲大台北地區不少家庭青睞,假日常見一家大小來體驗農村生活。亦有年輕人前來學習種田,強調學得務農本事後,將會考慮返回南部老家務農。

歸農運動 告別白領高薪 田園返璞歸真

  • 2009-04-04 中國時報 【郭石城╱專訪】

    金融海嘯來襲,許多人還在為前景徬徨之際,愈來愈多高收入者離開職場、投入農業。為了找到適合自己的田園生活,外商經理李晨均、電腦工程師謝浩誠毅然辭去工作,憑著殷切求知與學習熱忱,逐漸摸索找到人生與農業新方向。自願走向農村的他們,已成為「歸農運動」新興潮流的最佳見證!

     六十年次的李晨均曾是外商主管、職場女強人,領高薪卻不快樂,因她一直夢想讓小孩多接觸自然,培養完整人格。為了實現田園夢,一家人到法國、荷蘭、德國等國家農村散心,一趟歐洲農村休閒旅遊,改變她的人生觀:原來,親近土地是如此甜美!

     李晨均 為了小孩回歸田園

     休假回國後,李晨均離開外人羨慕的外商經理工作,投入歸農潮流。天真的她,在歐洲農場看到可愛綿羊為之心動,誤以為務農就是要養幾隻羊,於是就跑到台東,參觀農場怎樣養羊?參觀完才發現,農業不是她想像那麼單純,不但分工很細密,且跟工業一樣有上中下游,養幾隻羊就可以過快樂農夫生活,是天方夜譚。

     李晨均沒放棄田園夢,繼續參觀養殖魚業、綠竹筍農作、休閒農業、花卉,最後選擇門檻較低的溫室設施蔬菜。她先到農改場實習半年,再到蔬菜產銷班受訓,把在商場的企業管理制度,全部帶到設在桃園縣八德市、面積一點二公頃的「晨均溫室」菜圃,設定五年回收成本。

     錯中學 企業制度管理菜圃

     李晨均歸農步驟明確,由於以前從事金融業,懂得如何承擔貸款利息風險,評估一年多後,前年底開始貸款搭設溫室設施,僱工大量種植生產蔬菜,當起菜園快樂管理者,未來目標是自產自銷,與餐廳契作。

     李晨均企業化經營菜園,有更多時間陪小孩,一起觸摸土地,實現與子女共同親近土地夢想。以前她在職場常忙碌得心神不寧,如今種植蔬菜時,片刻寧靜的感覺格外溫馨甜美。

     至於種植之初面臨的失敗,則有老公貼心陪伴,共同嘗試錯誤,真正體驗農業是實踐程序科學,每一程序都有繁瑣程度,即使蕃茄、香瓜都有。李晨均說,農業其實相當專業,不夠精準產銷就會出狀況,也是夫妻倆必須努力克服的難題。

     謝浩誠 紅草莓的藍海策略

     謝浩誠年僅廿六歲,原本是電腦工程師,無意中看到農委會的漂鳥營文宣,在鄉下長大的他,燃起農村快樂生活憧憬,深思考量後,放下電腦、種起草莓,把「藍海策略」運用在農業上,用肉桂驅蟲害,種出跟傳統農業不一樣的草莓。

     從完全外行到成為草莓專家,謝浩誠花費無數心力。一開始他先至農改場實習三個月,摸索、思考各類農產品的特色後,才決定選擇草莓突圍。

     謝浩誠與舅舅合作,在大溪鎮租地開墾「卉亭果園」,全面溫室高架種植草莓。他說,以前跟同事踏青採草莓,常見小朋友誤「踩」草莓,看了十分心疼,於是仿蘭花設施,規畫溫室高架草莓。

     草莓屬高經濟作物,但病蟲害很多。最嚴重、難防的是紅蜘蛛,傳統農業防治方式就是噴灑農藥,快速有效又經濟。

     謝浩誠堅持不用農藥,一開始四處請益,發現台灣農民真的很有創意,不少草莓農民為了不用農藥,有人灌牛奶、養樂多,也有人用辣椒水,想盡辦法撐死或逼走紅蜘蛛。

     用中藥 有機栽種防蟲妙招

     這些前輩用過的方法,謝浩誠都逐一試過,甚至農民還沒想到的,包括醋、醬油他都派上場,就差高梁酒沒試過,只是效果都不彰,無法克服紅蜘蛛病蟲害。期間,曾有整片草莓園都是紅蜘蛛,為免蟲害擴大,忍痛全部剷除。

     謝浩誠靈機一動,想起老祖宗智慧──中藥,心想中藥可以治病、也可以食用,應該可以運用克制紅蜘蛛,先至各家中藥行虛心請教,且試用卅多種中藥。

     歷經數月、無數次失敗,謝浩誠最後發現香味四溢的肉桂最有效,於是自行研發以肉桂為主的中藥配方。這妙招成本雖高,但效果奇佳,他願公開提供給所有農民參考。

     謝浩誠成功的運用中藥防制病蟲害,種出口感極佳、不用農藥的草莓,很快在市場打出知名度,至卉亭果園採草莓的遊客大都是口耳相傳慕名而來。

     夏天快到了,謝浩誠忙著試種玉米,比照草莓不施農藥、離地種在高架上,遊客同樣「踩」不到玉米,增添遊客興致,這也是他堅持的「藍海農業」願景。

     對於李晨均、謝浩誠這樣的高收入者來說,回歸農村讓他們重新思索生命價值,更看見了完全不一樣的人生風景。

公民RSS-鼓勵年輕人返鄉 日立法補助

  • 2009-04-04 中國時報 【高有智╱專題報導】

  國外五彩南瓜 ▲農業與創意市集的連結,漸漸成為全球性的風潮。圖為德國柏林南方一處南瓜田。(美聯社資料照片)

     台灣近年浮現的歸農風潮,已與「農村文藝復興運動」的世界趨勢接軌:

     ●台灣農學市集:

     二○○六年十月,一群關切環境、農業及社區互助的學者與社運工作者聚集台中成立「合樸農學市集」,定期舉辦講座和農民市集,讓生產者與消費者面對面,提倡食用當季本地食物的慢食觀念,並推動有機栽培,共同實踐「合作、簡樸」的生活。該市集也與穀東俱樂部、溪底遙學習農園、台北二四八農學市集等團隊彼此串連。

     ●日本「半農半X」運動:

     日本鄉村近來推動「半農半X運動」,發起人鹽見直紀受到作家星川淳的「半農半著(寫作)」生活方式啟發,一九九九年毅然辭去工作返鄉,開始實踐「半農半X」生活,鼓勵人們一邊從事農耕,一邊發揮專長,回歸永續型簡單生活。

     ●日本「UIJ回歸計畫」:

     日本為鼓勵年輕人回歸農村,曾推出「UIJ回歸計畫」(U-turn是農村子弟返鄉,I-turn是都市人移民農村,J-turn是農村子弟到都市發展,而後遷居其他農村),特別立法進行補助、貸款、農地提供、住宅安頓等配套措施。

     ●德國的市民農園:

     許多先進國家積極推展市民農園或屋頂農業,其中以德國最為成功,讓都市人體驗耕作,無形中也認同農業價值。此項風潮源於德國精神科醫師史威伯(Dr. Schreber)發現,透過農作和接觸自然,可以讓都市居民的憂鬱症達到療癒功效,德國遂於一九一九年制定「市民農園法」,市民農園多達八十萬戶,面積超過三萬公頃。

     ●美國的社區支持農業:

     美國農村推動的「社區支持農業」計畫(CSA),已盛行於德國、瑞士和日本等國。重點工作在於建立起生產者與消費者之間的網路,都市消費者可以透過「認股」,購買當地農場的每一季收成,不僅每周都能得到新鮮有機的農產品,也能保障農人在天災或歉收時的收入來源,目前北美地區估計約有一千個社區支持的農場。